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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期特长,刑种特殊,构成特杂,压力特大。”分管教育改造的副监狱长温有宏用“四特”来形容建阳监狱的特点。
福建省建阳监狱是一所主要关押长刑期、重刑犯监狱。关押限制减刑罪犯、长刑期感染艾滋病罪犯、涉黑涉恶罪犯……押犯结构复杂,监管压力巨大。近年来,减刑政策的调整,监狱改造消极面进一步增多,既要确保监管安全,还要教育改造好罪犯,在教育矫治团队攻坚下,建阳监狱连续16年实现“四无”安全目标,第九监区(限减监区)集体荣膺福建省第四届“十大法治人物”。
“对艾滋病罪犯,我们不仅要挽救他的身体,更要拯救他的灵魂”
“我们深情感谢母亲带给我们生命,也由衷感激监狱给我们以新生。”5月8日是母亲节,这天,由艾感监区四十多名罪犯组成的“新生乐队”在活动室举行了一场“谢谢你,给我的爱”为主题的活动。乐队成员有的弹着吉他、贝司,有的拍响手鼓,有的吹奏口琴,有的唱着歌曲,其他罪犯或坐或站,围着乐队,合着旋律,沉浸在为母亲祈福、为新生祈愿的气氛中。
“我们是艾滋病罪犯,你们不但不嫌弃,还用心用情用法来温暖我们,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让我们重新点亮了生命之光。”2021年1月23日,艾感监区全体罪犯自发给民警写了一封3000多字的信。
建阳监狱艾感监区组建于2005年。17年来,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改造与反改造、悲观厌世与用心救赎的激烈斗争。“患有艾滋病仿佛成了这些罪犯的挡箭牌,性情暴戾、不服管教,经常三更半夜大喊大叫,故意捣乱,甚至以患病要挟民警,提一些不合理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谩骂、恐吓民警。”艾感监区负责人方启华说,“温副监狱长总结的‘三维工作理念’,让我们非常受用。”
要管好感染艾滋病罪犯,温有宏认为要从三个维度正确认识他们。首先,他们是人,有基本生存权、生命权及获得尊重、安全的需要;其次,他们是罪犯,要接受惩罚,要服从民警管理,用积极改造来赎罪;最后,他们是患了特殊疾病的罪犯,他们有接受治疗的需要。“只有正确认识以上三点,我们管理艾感罪犯才有底气、正气,他们才会服气。”
正是基于这一理念,近年来,建阳监狱在依法严格管理艾滋病犯的基础上,在教育和医疗资源上向艾感监区倾斜。疫情前,经常组织医务人员和法律服务工作者进监区开展心理健康体检心理咨询和法律援助,先后成立了读书小组、乐队、绘画、书法、八段锦等兴趣班。
“刑期虽长,但必须让他们的良心复活”
建阳监狱九监区是集中关押限制减刑罪犯的监区。这里关押着原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限制减刑的罪犯,他们平均年龄在45岁,至少要在这里服刑30年。
“对于限制减刑罪犯,我们始终坚持依法、严格、规范、公正管理理念,有理有据、有情有度的管理方法,教育引导他们,亲情帮教是我们主要的教育改造手段之一。”温有宏介绍。
27岁的郑某,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限制减刑。刚入监时的郑某是典型的“刺头”,漫长的刑期让他感觉改造无望,于是隔三差五惹是生非,自暴自弃。民警找他谈话,他油盐不进,而且愈演愈烈,绝食、自残。如何让这匹野马不再撒野,民警精心安排了一场“父子会”。几年前,郑某的父亲因身负命案入刑也被关押在建阳监狱。也许是对“子不教,父之过”的憎恨,也许是对自己重蹈“父”辙的痛恨,郑某入狱后一直对家庭情况讳莫如深。家人自郑某入狱后,也跟他断绝关系。平时从来没有家人来会见,他也没申请过亲情电话。
一场耗时两个月的“寻亲家访帮教”活动拉开大幕。几经波折后,终于与郑某母亲联系上。没出意外,民警吃了个“闭门羹”,但民警没有放弃,管教民警将主动了解掌握到的郑某母亲的近况告诉郑某,使郑某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民警趁热打铁,安排父子狱内相见,鼓励他与母亲写信交流。由此,郑某慢慢地走上了遵规守纪的正途。在得知母亲身患癌症、高额的医疗费用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的情况后,郑某积极改造,把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三千元劳动报酬寄给母亲治病。
“对郑某的教育转化,是监狱推进法治监区建设、开展悔罪赎罪教育转化的一个缩影。监狱开展‘赎罪计划’,希望通过缴纳罚金、附带民事赔偿、赡养父母、抚养子女、爱心公益等方式,让罪犯在希望中改造、在改造中赎罪。赎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而拯救的却是他们的灵魂。”温有宏说道。
狱政管理科科长杨开锋介绍,因为疫情防控需要,监狱的正常会见按下“暂停键”。为解决疫情期间罪犯思亲念家需求,稳定罪犯改造心态和情绪,在增加罪犯拨打亲情电话次数和时长的基础上,监狱购买了25套的远程视频会见系统,让亲情帮教得以有效延续。疫情两年多以来,已近两千名罪犯通过此系统实现了与亲人“网上会见”。
为实现高度戒备监区从“关得住”到“管得好”的嬗变,近年来,建阳监狱积极探索集中关押模式下的限减罪犯“四步”教育法,总结形成了一套适用于集中关押模式下限制减刑罪犯的教育改造方法,即管得住、聊得来、引得巧、教得好的“四步”教育改造流程,这一做法得到省监狱管理局的充分肯定。
“对于监狱来说,文化就是改造力”
文化滋养心灵、润育德行。多年来,建阳监狱以打造“朱子文化”为主线,深入开展“一监区一特色” 监区文化建设活动,先后成立书画、舞龙舞狮、折纸、八段锦、普拉提、合唱团等兴趣小组,让罪犯长期浸润在文化氛围中,达到以文化人,以文润德的目的。
“教育改造罪犯对监狱来说是任务,更是责任。如何从‘关得住’到‘管得好’的转变,文化化人是我们这些年深度思考并持之以恒坚持的目标和方向。”针对不同性格和特点的限减罪犯、艾感罪犯,监狱开展分类矫治,运用“动”“静”结合的艺术矫正方法和团体心理治疗方法,成功转化限制减刑罪犯、感染艾滋病罪犯58人。
“监管改造无止境,就好比跳高,横杆每升高一公分,我们民警就必须付出十分的努力。”温有宏说道。
(沈海生 陈强 钟毅鸣)